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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经验分享

惠特曼感想(2013美国惠特曼学院交换生项目)

发布时间:2014/5/23 0:00:00

      在惠特曼学院的交换经历是一次由内而外的心灵冒险。之所以称之为冒险,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环境中的停留时间之短和有趣事物之多极易令人迷失,对性格略显古怪的我而言,在此境况下如何做到积极融入它而又不失本心,挑战不小。称之为冒险,还因为此前只在书中和荧幕上看到的美国社会的微妙冲突,一下子便走下书页走下荧幕,在眼前真实地发生着,而我的角色也由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称之为冒险,还因为我本就苦手于人际交往,此时面对着与中国高校迥异的社交规则和各色人群,由不知所措到安之若素,也可说是个艰辛的过程。

      我向来是闲不下来的人,扔到哪里也都是这样。在惠特曼,我选择了研究美国种族及性别的政治课程、一门新的语言课程——日语课,还怀着一腔英语辩手的热情加入了惠特曼的校辩论队。政治本就是研究人。不同的人心、人情、人的权力、人的博弈;而课上的人口组成也及其多样化,白人、亚裔、非裔、印度裔、犹太裔……恰好应了美国高校的一个重要招生哲学,可以想见,由这样的学生群体生产出来的课堂讨论是有多么丰富多彩。课程自身所带的政治属性,再加上不同族裔学生的个人经历的相互碰撞,一堂课下来常能听得心满意足。老师是毕业于美国顶尖文理学院阿姆赫斯特学院的菲律宾裔女人,多数时间是笑眯眯地听学生讲,偶尔引导,偶尔提问。有时遇上校园里发生的政治事件如少数族裔反歧视游行,老师就即兴切断原本的课程安排,邀请学生自由讨论。曾几何时的我对政治风云冷眼相待,自诩心怀大智,不屑沾指。后来却发现年少的冷漠与其说是源于大智,不如说是源于无知。此时的我反而愿意进入这场游戏,但并非为了绞尽脑汁成为赢家;既然注定无法远离政治,不如细细揣摩这一场游戏背后的规则,以待未来将其改写。

      也许是于辩论课上经历了最大的理念冲突。我此前熟悉的注重哲学伦理辩论、利弊成本分析和大局策略的英国议会制辩论及亚洲议会制辩论,在惠特曼校园中全不见踪影。这里采用的是美国议会制辩论及政策性辩论,哲学理念层面的辩论几乎不见踪影,而以当下美国政治局面分析、动议可行性推测和数据事例的堆砌为主,不乏揪住某一过会议员的个人偏好或对方辩手的种族歧视暗示大做文章的辩论策略。刚开始我简直对其嗤之以鼻,认为此种辩论大失水准,有违辩论促进价值观碰撞和哲学讨论的精神。比赛还没开始打,先就赛制上的思想分期跟教练过了几招。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辩论教练的磨嘴皮子,双方仍是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最终教练叹口气说,一项动议是不是好事,是否符合道德,是否应当实行,当然值得辩论;但是,一项动议在技术可行性层面上是否能够得到施行,施行过程中的利益冲突,一旦施行后会有哪些意想不到的实际影响,这些才是更符合实际的,也是应当花更多时间辩论的。我虽仍不能苟同,但从中能窥到美国学生对社会议题的思考模式与亚洲模式的不同:美国偏重实际效用和可行性讨论,亚洲侧重伦理正当性讨论和利益博弈。我虽仍更拥护英国及亚洲辩论模式,但也从美国议会制辩论得到一些启发:社会动议的辩论侧重点应当如何合理分配?是否应当更注重政治和社会现实?可喜的是美国辩论界已开始大规模引入英国议会制辩论模式,中国也不乏美式辩论赛,希望各自蕴含的社会理念可以互相取长补短,有机整合。最终,我也在惠特曼辩论队引入了英国议会赛制,并召集队员加入训练参加比赛,过了一把教练瘾。

      惠特曼学院所坐落的小镇walla walla优美而安静,但有趣故事仍在小镇中每日发生。我曾在街头偶遇一位不停试图搭讪行人与他聊天的老人,自己当时也无所事事,索性陪其一叙。从年轻时组建的乐队到在图书馆上班的女房东,从水彩画到交响乐,聊了许久。老人也许是度日无聊,索性坐到街头试图搭讪过往行人来聊天,然而过往行人多是行色匆匆,难得有闲人如我前来作陪。也有幸结识学校安排的当地友谊家庭,老太太做过护士,健谈又爱照顾人,总是爱心泛滥地邀请我去烤奶油饼干,吃自制披萨,爬山远足,去博物馆等。老先生是喜爱中国文化的德裔美国人,多数时间是沉稳而安静地坐着看我们聊天,却常在不经意间冒出一个冷笑话。通过可爱的老两口,我结识了walla walla社区里不少有趣的人,去教堂与当地居民一起跳舞,去参加社区诗歌朗诵会……美国西北部的淳朴风情令人沉醉,这也许是小镇生活的最可爱之处。